当晚，东方鸾去找母亲，东方朗已被赶去外书房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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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娘亲。”东方鸾叫了一声，苏明吗抬起头来，满面泪痕.

“鸾儿，你来了啊。来，坐在娘身边。”苏明昭拍了拍床沿。

东方鸾在母亲身边坐下，“娘亲你后悔吗?”

“无来无去.不悔不怨。”

“娘亲当真一点怨言都没有吗?”

苏明昭长叹一声“我不求荣华富贵，只求能得一心人相伴至白首，谁知..“苏明昭又叹了口气，“鸾儿，无情者伤人，有情者自伤。若是无情,便不会心伤。但试问这世间谁人能真正做到无情?不过是妄想罢了。想当年，我和你父亲，，少年夫妻，琴瑟合鸣。回九那天，路遇少妇被休弃，理由是她年老貌丑且无子。可那少妇正值妙龄，只是不如新纳的雏妾美艳罢了，就被休弃回家。我当时问你父亲，为何世间有情，昔日爱有多深，离时之恨定为其千百倍。情随伤而逝，恨随痛而至。若是无情，痛若何来?你父亲说,那少妇所遇非良人，那负心汉不值得她的一片深情。你父亲还说，原为我之良人，与我共度余生， 不离不齐共白首。今日想起，只余叹息。什么海碧山盟，终成海枯石烂。我能不怨吗?这天地之大，容得下万千黎民，却容不下我所求的一心人。这世道不公，女子薄命，我又能怨谁去呢？而今我只求你和明儿昭儿一生平安顺遂罢了。”

白灵又住进了西边的屋子,东方朗给幼女取名莺，派春桃冬梅二人去伺候。

“不过是什么莺莺燕燕，怎么敢和九天鸾凤相提并论，老爷真是糊涂。”

“我看你才是糊涂呢，” 冬梅白了她一眼，“要是那位的女儿都能和小姐相提并论了，那还有没有王法了?”

"哎，不管怎么说都是老爷的错。”

还没来得及让东方朗哄得女儿不再恼他，蜀国丞相宇文若再度北伐，边关战事吃紧，东方朗每日研究前线战报，无暇顾及其他。数月之后蜀军退，东方鸾气也消了，一家人又和好如初。

次年暮春孟夏，东方鸾及茾，东方朗给女儿取字嘉楠。正打算给东方鸾说亲呢，蜀国第三次犯境，东方朗领了总兵将印，挂帅出征。东方明和东方昭亦随军出征。

东方鸾依旧在家陪着母亲。虽然已及茾，但她还是那个锦衣玉食，被娇纵的有些任性的大小姐,与以前没什么不同。只不过，如今又多了两个人宠她：正身怀六甲的大嫂欧阳瑜和新过的二嫂王昭元把东方鸾当亲妹妹宠。东方鸾也很亲近两位嫂子，除了西边屋里的那对母女，一切都挺合她的意。

东方莺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了，自从会叫“姐姐”后，她总是想趁白灵和春桃冬梅不注意，溜到碧梧院去找东方鸾。无奈柳风梨雨的严防死守，只远远看到了几眼东方鸾，却并不能近前。

苏明昭得知此事，亲自来找东方莺。

“妞妞为什么要找姐姐呀?”

东方莺害羞地扭来扭去，好一会儿才开口，“姐姐，美。"

苏明昭和白灵都笑了。

而今的东方鸾，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了,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。只是那眉眼间流转的光彩深处,藏有与父兄一样的谋略和野心。

是夜，苏明昭来看女儿。

"鸾儿，我想把妞妞抱到我屋里来养，你意下如何?”

“东方莺不过是个庶女，娘亲为何对她如此上心?”东方鸾秀眉微皱。

苏明明笑了，“鸾儿是怕妞妞争宠吗?鸾儿是娘最爱的孩子,你的两个哥哥都比不上，更何况是她。再说弯儿也大了，是大姑娘了。等你爹回来就要给你定亲，离出阁不远了。娘想着妞妞虽不是我生的，好歹也是东方家的女儿，与你有些相似。你出阁后，娘看着她，就像看着你小时候一样，就当是鸾儿陪在娘身边了。”

“我不要嫁人。”

"鸾儿担心遇人不淑吗?你爹这么宠你，给你挑的夫婿定然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。再者说，你爹和哥哥们都是国之重臣，你夫家怎么会为难你。”

“若我被休弃，该当如何?”

“回家，你还是东方家的女儿。

“为什么我只能依赖父亲兄长,而不能自立自强?”

苏明昭长叹一声，“这世道不公，女子薄命，非你我一已之力能改之。”

东方变低头沉默良久，“娘把东方莺抱过来吧，也好好教养她，别让她辜负她的姓氏。”